爻雲羲

微微的燈光打在了舞台上，良樹踏著緩慢的腳步走了出來，

金色耀眼的頭髮彷彿天使的光輝在閃耀，

一套合身的黑色執事裝就這樣穿在良樹的身上，

在燈光的襯托下彷彿就是墮落的天使一般夢幻，讓人無法將視線離開他的身上。

「良、良樹？」

哲志則是錯愕萬分的看著換上一身黑色執事裝的良樹，

良樹為什麼在這裡？

「嗯？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良樹』？」

「我… …」

哲志張了數次嘴，可惜到頭來一句話都說出不出來，

最終只能無奈的拿起裝上的水喝，

有利也完全不追問，就這樣默默的將目光看向舞臺。

「感謝大家今天前來Black and Blue用餐，

我是今晚的駐唱──良，接下來將為大家帶來數首歌曲。」

優美的旋律一一響起，良樹用著有點低沉的渾厚嗓音唱著數首不一樣的曲風，

哲志只是默默的聽著良樹的歌聲不發一語，

有利也像是看出了哲志不想說話，於是便停下了說話的興致在一旁聽著良樹的歌曲。

一首接著一首歌，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哲志麻木的吃著有利好心為他點的海鮮焗烤義大利麵，

可惜咀嚼在嘴裡的美食此刻就像是蠟塊，根本嚐不出半點滋味，

就連哲志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 …良樹的聲音裡似乎有著一絲非常、非常纖細的悲傷，

細到不認真的去分辨，根本聽不出這一絲情緒的隱含。

「還好嗎？」

「嗯… …」

「不愉快的話就說出來，這樣會比較好過。」

有利笑著對哲志說，那慘白的臉色根本算不上好或壞，

用糟透了來形容還比較洽當。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早上早上打過良樹巴掌的右手，

早上因為良樹突如其來的告白跟舉動，

嚇的哲志呼出了一巴掌，結果昨天良樹幫他消毒包紮被刀子割開的小傷口也因此裂開，

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也殘留在良樹的臉上。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 …』

「我、我喜歡的是女孩子，男人跟男人怎麼可以… …」

『就只因為這樣，所以你就做這種選擇？

我知道了，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

「等、等等，良樹我… …」

伸手抓住良樹的手腕，結過閃過剛剛想要抱住他的就是這雙手，

下意識的把抓在手中的手扔出去，彷彿是害怕那雙手又會再次對自己做出過當的舉動。

『呵呵…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

灰色的眼眸充滿了受傷、不甘、憤怒、屈辱… …

就只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所以就該遭受這種像是碰到髒東西的代價嗎？

只因為他愛上了男人！

『再見哲志、再見… …不、是再也不見了哲志。』

「嗚… …」淚水從哲志的眼睛奪眶而出，

灰棕色的眼眸充滿了痛苦，他不是故意要傷害良樹的。

「我、我只是被他嚇到而已，因為、因為我都不知道他是用這種眼神在看我… …」

「覺得噁心嗎？」

「我… …」

「覺得反感？覺得愛上男人的男人就是骯髒下流齷齪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有利淡淡的敘述，哲志再次想起了早上良樹的眼神，

還有那痛徹心扉的吶喊：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 …』

「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就是這個意思。

「或許你愛人的定義就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那麼我問你，除了不能傳宗接代，愛男人跟愛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有利的聲音依舊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但哲志卻能夠感受到他言語中的無奈。

對了，他也是跟『他』在一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體悟嗎？

有力的問題異樣犀利，男人愛上男人除了不能傳宗接代，

跟男人愛上女人有什麼區別？

愛是可以分割的嗎？

答案淺顯易見──不能。

「愛是不能分割的，而將愛擅自劃分界線的──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