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雲羲

羽鳥芳雪的場合。

世界在轉，人在變。

看著慘白的天花板，昨天的一切果然是夢嗎？

「吉野... ...。」

或許就是因為我一直不肯相信吧，

能可抱著一絲希望，一絲吉野也會喜歡的希望，

就這樣傻傻的度過了二十八年的人生。

默默看向不遠處的時鐘，指針正好畫過十二，

原來現在才剛是新的一天的開始嗎？

「頭... ...好痛。」

昨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今天開始必須戴上『虛假的堅強』面具，

必須再次回到已往那個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有情緒波瀾的羽鳥芳雪。

「現在為您播放晚間最後一曲歌曲，也希望在最後一首歌曲的旋律下，

大家可以走一晚美好的美夢。」收音機傳來了電台的聲響。

雨停了，這片天還在灰什麼呢？
我記得，你說我們以後要快樂。
深夜裡的腳步聲，總是如此刺耳，
害怕深夜的寂寞，就讓狂歡的城市陪我關燈。
只是哪怕周圍再多人，感覺卻還是一個人，
每當我笑了，心卻狠狠的哭著！

聽著歌聲，我漸漸回想起過往。

「小鳥，我們回家吧。」

「小鳥！不是說好不會放手的嗎？」

「小鳥... ...小鳥... ...小鳥！」

『我啊，最喜歡和小鳥在一起的時候了。』

給我一個理由忘記，那麼愛我的你。
給我一個理由放棄，現在做的決定。
有些愛，越想抽離卻越更清晰！
而最痛的距離，是你不在身邊卻在... ...我的心裡。

「喜歡... ...喜歡你... ...。」

淚水不自覺的潰堤，就是直到現在，我還是真的好喜歡你 ── 吉野千秋。

不自覺的把身體蜷曲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髮，無聲的哭聲正在咆哮著。

對不起，謝謝你。

對不起，我想你。

對不起，喜歡你。

對不起，我愛你。

停止的不是時間，而是曾經那為了吉野千秋而跳的心臟，

羽鳥芳雪你的心，將不會再跳動了... ...不會再次為了任何人而跳動。

鈴鈴鈴！

「喂... ...。」好煩，這個時間點是誰？

「小鳥嗎？我是繪梨佳。」一之瀨... ...繪梨佳？

「是我。」強行壓下那難過的情緒，我只能冷冷的說著。

「我想... ...就是那個阿... ...。」

煩死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一次出現了名為厭惡的情緒，我知道我是在遷怒，

但這個時候的我，真的很難確保我是否還能冷靜的去處理一切。

「我想我們先訂婚好不好？」一之瀨繪梨佳帶著嬌羞的聲音讓我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訂... ...婚？」錯愕，我們交往到現在還不到一天吧？

「嗯... ...其實我從以前就喜歡你很久了，所以... ...所以... ...。」

但我不見得喜歡你，懂嗎？

很想直接挑明的說白，但是自己答應了對方的追求，如果這時就這樣直接拒絕，

根本就像只是為了玩玩而答應一般，羽鳥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做這種事情的。

「我們訂婚吧。」

「好... ...。」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麼！羽鳥芳雪你快醒醒啊，你根本就不愛對方，

就這樣直接跟對方訂婚，你到底在想什麼？！

「真的嗎？！一開始我還怕你會認為我們就這樣訂婚太快而拒絕，真是太謝謝你了 ── 芳雪。」

「時... ...時間。」

「就七天後吧，飯店什麼的都交給我就好了，你就專心當個帥氣的新郎就好了。」

「七天後嗎... ...我明白了。」

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安排？

其實都不重要了，七天後，就讓一切徹底的被葬送在過去吧。

直到那個時候，羽鳥芳雪這個人也可以算是真正徹底的『死亡』了。

「這樣... ...夠了嗎？吉野... ...。」

次日，綠寶石編輯部。

「嗯？羽鳥先生沒有來上班？」小野寺發出疑問。

「嗯，羽鳥請了一天的特休。」回應小野寺的是高野政宗。

「不會是我們昨天害的吧... ...。」小野寺擔憂的說著。

「放心吧，小鳥不是會因為那種事情而請假的人。」高野政宗看著手上的文件說著。

「什麼什麼？昨天律醬跟高野總編把羽鳥怎麼了嗎？」

前來關心的是綠寶石編輯部的一員 ── 木佐翔太，是個年近三十卻還有著一張欺騙世人的娃娃臉。

「木佐先生請不要說的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詞語與語氣。」

「律醬真是的... ...。」

「總之，今天小鳥請假，木佐跟小野寺你們今天就請、多、加、油、了。」

『「耶！？」』

「別說廢話！快把手邊的工作做完！」高野政宗大吼，路過的其他編輯部的人都飛快的閃現而去，

雖然高野政宗在公司大吼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那恐怖的ＡＴ力場卻可以直接驅離一大群人。

「暴君... ...。」這是木佐翔太的話。

「他根本就是獨裁國的國王，外加自大、狂妄、無恥的男人！」這是小野寺的話。

「無恥？」

「就他昨天晚上... ...。」

「喔喔，昨天晚上怎麼了？」木佐翔太看起來一整個很興奮的問著。

「不！什麼都沒有！」

「別說廢話了！不然我絕對有一萬總方法讓你們今天絕對下不了班！」

『「... ...。」』小野寺跟木佐翔太只能淒涼的拿起稿紙、話筒，開始了今天一整天的地獄生活。

「小鳥，有些事情還是只能靠自己去度過，希望你能夠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什麼... ...。」

「高野先生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有。」高野政宗一口否決小野寺的提問。

「但是... ...。」

「再吵我就讓你『閉嘴』。」

「... ...。」瞬間閉嘴的小野寺，他當然知道高野政宗所謂的『閉嘴』是以怎樣的方式來進行，

總之鬧劇到這邊算是結束了，而此時的羽鳥芳雪... ...。

X院高校校門。

「好久沒有回來了... ...。」

抬頭看著曾經的學校，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至從畢業之後，他就為了幫助吉野開始奔波，所以很多私人的事情也變的都沒有時間去做，

況且編輯這個職業，說不累人是假的，從最初的確認大綱到確認分鏡，隨後的確認草稿以及收取原稿，

在到極限入稿以及確認校稿和最後的校稿完畢，簡單來說一次來兩次倒是還好，

但每天重複著如此的生活，任誰都會受不了。

四處隨意的走動，看著曾經過往的一切，現在顯得格外的諷刺。

『小 ── 鳥！』

「吉野？」

一陣錯愕的看著走廊，就像是回大高中時期的時候，

吉野總是在走廊上跑著，還會邊跑邊大喊我的名字。

「小鳥，等等我啦！」

「幹嘛？」

「你要去福利社對不對？」

「嗯。」

「我也要去！天氣這麼熱，我想吃冰淇淋。」

「嗨嗨。」

一段往事就這樣閃過，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遺忘了，

而是被鎖在了我們內心的最深處，直到某些特殊的時候才會甦醒，

然而喚醒的記憶不一定會帶給主人快樂，有的時候卻會讓人傷心的無法自拔。

「這段愛情太過遙遠，但為什麼... ...你卻離我如此的近？」

明明一直都陪伴在身旁，明明一直都在一起，

但為什麼名為『愛情』的距離如此的遙遠？

離開了學校，來到不遠的一間小雜貨店，羽鳥就這樣不自覺的走了進去。

「你好，歡迎光臨。」出來迎接的是一名老婆婆。

「您好，我四處看看。」羽鳥笑著說了一聲，便隨興的看著店裡的古童玩與零食，

這間店，是他小時候跟吉野常來的店。

「小鳥，你要吃什麼？」

「不用... ...。」

「為什麼？」吉野好奇的問。

「我不喜歡甜食... ...。」

「你就是這樣才會一直擺著一張撲克臉，來！這個給你！」吉野就這樣強迫的把手上的糖果放在我手中，

還大有你敢不滿，我就不理你的趨勢。

「... ...好吧。」

畫面一晃，再次回到了現代。

「老闆娘，這個怎麼賣？」

「嗯？棒棒糖啊，一包二十元。」

「嗯，二十。」從錢包拿出零錢，就這樣買了平時根本不會吃的甜食，

其實也只是因為記憶的作祟，不然羽鳥也根本不會買棒棒糖這種食物。

走著走著，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下午，羽鳥依舊步行走著曾經熟悉的街道，

直到某著轉角處，羽鳥突然停了下來，停滯的回憶再次開始轉動。

「小弟弟跟我們走吧，我們會帶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喔。」

「你們是誰？」國小二年級的羽鳥芳雪可沒有傻到會跟不認識的人走，

然而眼前這些怪異的人士讓羽鳥想要直接逃開，但礙於對方的人數有點太多，

所以無奈之下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我們是你媽媽的朋友，他叫我們來接你回家。」

嘖！要說謊也先打好草稿，一下說要去玩、一下說是我媽媽要來帶我，

這種三腳貓的伎倆你們還是留著慢慢用吧。

「抱歉，我還有事情... ...。」

「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動手！」

國小的羽鳥又怎麼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但人的潛力可是無限大的，

就算只是一名國小生，也是會被逼的狗急跳牆。

慌亂中，羽鳥突然拿起書包砸向了一開始伸手要抓他的男人，

可能是因為身高不夠，結果書包的一角正好直接往男人跨下狠狠的敲了下去，

男人只能無力的整個人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嗚著重要部位哀嚎。

「廢物！」另外一名男人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一名國小二年級生幹掉，

看了倒在地上的同伴罵了一句後，本人便直接動手抓向羽鳥。

羽鳥本來想要故技重施，但對方顯然不像一開始那名男人如此愚蠢，

三兩下就簡單的制伏了羽鳥，書包被人直接丟在了地上，雙手更是被男人粗暴的綁了起來。

「小子，算你還有點膽識，我欣賞你。

但是... ...不聽話的小鬼是會遭人怨的喔。」

「啪！」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羽鳥就這樣直接被甩了出去，由此可見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幹！你當老子吃飽太閒是不是？還敢這樣跑給老子追？看你還敢不敢跑！」

男人不爽的把被打遠的羽鳥抓了回來，隨後又給了羽鳥一巴掌。

這時的羽鳥已經被打暈了，畢竟一名國小二年級的小學生，怎麼禁得起這樣的毒打？

然而男人卻像沒有感覺到羽鳥已經被他抽的連嘴角都溢出了鮮血，更是拳打腳踢了起來。

昏迷中的羽鳥只是下意識的把小小的身軀蜷曲在一團，藉此來舒緩對方的毒打。

「大... ...大哥，停手吧，在打下去會死人的... ...。」

「廢物！再吵老子連你也打！」

「但... ...。」

「閉嘴沒... ...嗚！」就在男人要轉身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離他越來越近的保溫瓶，

下一秒就這樣毫無準備的被保溫瓶直接狠狠打在了臉上，鼻孔與牙齒可能都不知到斷了多少隻。

「啊！啊啊啊啊！」男子發出了殺豬的慘叫聲。

「看你還敢不敢欺負小鳥！我打趴你這個討人厭的壞人！」突兀出現吉野拿著身上能打人的道具開始往男子身上砸，

直笛、水壺、便當盒、書包、課本等等都成了最佳的攻擊利器，每一樣東西都毫不留情的狠狠砸了下去。

「小鬼！別... ...嗚！」

男人回過神，便看到一樣只是一名小二生的吉野，變爆怒的衝了過來。

然而可能是連上天都看不慣男人的所做所為，在男人衝過來的瞬間，沒有注意到剛剛吉野丟出來的直笛，

整個人就這樣直接踩在了直笛上而滑了出去，隨後整個人直接跌進了『垃圾箱』裡頭，厚重的蓋子也因為衝擊而蓋起，

男人只能憤怒的拍打著蓋子，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出來。

另外一名男子則是早已逃之夭夭，慌張的吉野只能趕快抱起羽鳥跑了起來。

「吉... ...咳咳... ...吉... ...野？」

「是我！是我喔！我是吉野，你沒事吧小鳥？」

「我... ...。」好痛！

全身的骨頭好像都碎了，身體的每一吋細胞、每一只皮膚都在肆無忌憚的咆哮著。

「沒事的沒事的，我會陪著你的。」吉野用那不太強壯的身軀緊緊抱著我，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僅僅一瞬間，我感受到了所謂的『安心』。

「我... ...我... ...。」

「小鳥，你先別說話，醫院... ...醫院快到了，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濕濕的？是什麼？

勉強睜開那疲憊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被淚水洗滌了雙眼的吉野。

撲通！

「我... ...我... ...。」

「沒事的... ...沒事的！小鳥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再一起了，所以你一定會沒事的！」

噗通！

「一輩子... ...在... ...起，說... ...好了。」

最後一句話，羽鳥徹底的昏迷在吉野的懷中，直到下次醒來之時，人已經躺在醫院了。

醫院 ── ４４４號房。

「嗚... ...這裡是？嘶 ── 。」

本來想轉頭看看四周，但誰知道只是一個簡單的轉頭動作，就可以讓我有種被撕裂的感覺。

「嗯？這是？」突然發現在自己身旁好像還有「生物」，羽鳥用著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氣橋了個位置，

好方便自己可以審查四周的環境，以及他有想要看清楚在一旁「生物」的真面目。

「小鳥... ...。」

沒有意外，趴在床單的人正是吉野千秋。

「傻... ...子。」嘴角勾出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淺笑。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乾裂的嘴唇與發痛的喉嚨，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想說一些話。

伸出手，打算幫吉野整理那根本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然而在伸出手的瞬間... ...。

噗通！

陽光微微照耀之下，吉野的頭髮看起來再發光，溫柔的鵝黃色光芒就這樣撒在了吉野的身上，

一瞬間，那悸動的心情再次出現。

「這是... ...什麼？」

不懂這是什麼情緒，直到高中一年級的暑假，我才明白這就是我的『初戀』。

每當我走過去過的地方，
總會聽到你那最自由的笑。
當我回到一個人住的地方，
最怕看到你最愛穿的那件外套。
哪怕周圍再多人，感覺還是一個人，
每當我笑了，心卻狠狠的哭著！

請給我一個理由忘記，那麼愛我的你。
請給我一個理由放棄，現在做的決定。
這些愛，越想抽離卻越更清晰，
最痛的距離是你不在身邊，卻在我的心裡。

我找不到理由忘記，那天大雨裡的別離。
我找不到理由放棄，這天我等你的決心。
有些愛，越想抽離卻越更清晰，
而最遙遠的距離是你不在身邊，卻在我的心裡 ──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