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雲羲

人生有許多錯誤的選擇，只要你願意改就可能挽回。

人生有更多錯誤的選擇，無論你意願都不可能挽回。

一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恢復了當初的樣子，

除了那個男人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不然都與當初一模一樣。

「澀谷，今天要與大史馬隆跟小史馬隆的國王開會，你... ...。」

「沒空。」

「澀谷，你很清楚... ...。」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村、田、健。」

「... ...。」

一年的時間看似沒有任何的改變，其實那只是虛假的表面而已，

澀谷有利這個人，早就已經隨著當初威拉卿‧肯拉特墮落無盡的懸崖之時，

就已經隨著他徹底的消失了。

「澀谷... ...。」

有利在這一年裡還有一個劇烈的改變，就是平時總是帶著笑容說話，

不管是對誰，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一樣的，雖然親切，但卻失去了原有的單純與真摯，

彷彿微笑只是成為了例行的公式，而這公式則是一層隔絕著一切的假面，讓人無法真正的看到有利的心情。

當有利在生氣的時候，與以往那種大吵大鬧也不同，他會冷冷的說的對方的全名，

就像是至高無上的王者在對下屬說話一般，而不是身為一個『人』在對人說話的態度，

這種轉變一開始當然無法被眾人接受，但在有利狠狠的『懲罰』了數個人之後，

所有人便知道了，雖然眼前的男孩還是澀谷有利，但他的心已經徹底的封死了，

往後的一切大家雖然照舊過往的一切，但那點微小的隔閡卻逐漸的加大，

不管是有利還是其他人，其實都很清楚這一點，只是沒有人願意去面對而已。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冷，非常的冷。

雖然依舊帶著笑容，但冷冽的語氣與眼神讓人不禁的顫抖，就算是有著四千年記憶的大賢者，

在被稱為最強的雙黑魔王的威壓下，也不得不承認有利已經有著超越真王的傾向，

而原本應該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畢竟多了一個可以守護真魔國的好王者，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但有利的心卻隨著肯拉特死去，如今的有利究竟剩下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而活？

就算他有著四千年的記憶，這次他也真的搞不懂了。

「我明白了，我會幫你將這次的邀約向後推移，希望你能夠騰出一點時間來，

畢竟這是對三國之間的會議，身為魔王的你應該出席。」

「下去吧... ...。」

「我明白了。」四個字完，村田健沒有任何的逗留離去，他知道今天有利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不想掃到魔王的颱風尾，還是先閃的為妙。

「陛下！聽說您的身體不舒適，雲達特地... ...。」

「我累了，你下去吧。」村田健前腳剛走，雲達後腳直接撞進了門扉，真搞不懂他到底是偷聽了他跟村田的對話，

還是憑著那顆胡思亂想的腦袋得出了這個結論的。

「但是... ...。」

「我說我、累、了，還有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我明白了，那請陛下好好保重您的身軀。」

有利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揮了揮手意識雲達可以離開了，後者也只好帶著擔憂的神情離去。

房間再次回歸沉靜，沉默的壓迫感驟然降臨，心 ── 又不自覺的抽痛了。

「吶，肯拉特，你說這算不算是我的報應？

當初明明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但我卻一直不懂得珍惜你... ...

直到我第一次失去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是有多痛。」

第一次，你保護了不成熟的我，但卻因此付出的慘痛的代價 ── 左手。

而且是在我眼前被人斬下的，而你... ...為什麼還可以露出如此耀眼的笑容？

你難道都不恨我嗎？身為一名劍士，最重要的就是手了吧，竟然這樣... ...你都不曾恨過我嗎？

記憶突然回溯到過去，在解決了宗主之後，我再次回到真魔國的某個上午

「這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不想回來做魔王的話... ...。」

「嗯？」

「有利生長在地球，應該從沒有想過要成為魔王吧？」

「嗯，將來的夢想裡確實沒有『魔王』這個選項呢，但勇士倒是憧憬過。」

不知為何陽光灑在肯拉特的卡其色軍服與灰色的頭髮上，竟然讓那個時候的我看的都發愣了，

或許我不知從何時早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我喜歡的對象是個『男人』。

雖然沒有抬頭，但我知道肯拉特那溫柔的雙眼正在注視著我，我只能低著頭繼續說著過往的夢想，

因為我害怕對上那雙讓我悸動的雙眼，我會說出什麼超過『友情』的話來，

肯拉特應該只是當我是個知己而已吧？就像是對茱莉亞那樣... ...。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茱莉亞心就有種抽痛的感覺。

我不是馮‧溫克特卿蘇珊娜‧茱莉亞的替代品！

我是澀谷有利！

肯拉特你知道嗎？我是澀谷有利，不是別人！

「小時候我倒是真的想過想要成為職業的棒球選手... ...。」

我渴望的到底是什麼？

明明希望你眼裡專注的是我一個人，但卻又害怕自己喜歡上你... ...。

「現在的話，你可以放棄魔王的地位，獲得自由。

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 ...。」

「期望的話？」我在期待什麼？為什麼我心裡總是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告訴我不行，

絕對不能接受，因為不能跨過這一道名為『友情』的牆，失敗了 ── 將失去一切。

「我會帶著你遠走高飛的。」

「這麼說... ...好像真的不錯呢，哈哈哈哈。」

不能被他看出你心裡的緊張與害怕，強迫自己笑的聲音卻沒有發現是笑的那麼的尷尬。

「痾... ...。」

為什麼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不行... ...不行的！

「能不能讓我在想想？」緊張的起身，我實在不敢再看向那張溫柔的臉龐，

為什麼你總是可以對我這麼溫柔？為什麼... ...。

「嗯，這是你的未來... ...陛下。」

我想我明白了，當時你那落寞的神情不是錯覺，因為我的逃避讓你受到了傷害對吧？

而你總是帶著一副笑臉說著沒有關係，總是這樣的寵溺我、包容我，

現在想想，我真是丟臉啊，我到底有什麼資格可以愛你？

你明明說是我在保護你，其實傷你傷的最深的是我對吧。

總是奢求你留在我身邊，將你束縛在我身旁，但卻什麼東西也不敢給你，這樣的我我自己都感覺到噁心。

「吶... ...肯拉特，你恨過我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呢？有利。」

「曾經你為了保護我而失去了左手... ...你恨我嗎？」

「不，我一輩子都不會恨有利的。」

「為什麼？難道因為我是茱莉亞的轉世？」顫抖的身軀表示著有利的情緒激動，淚水強忍在眼眶不流出。

「不！有利就是有利，你不是任何的轉世，你就是有利！」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淚水真的潰堤，

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只能這樣無助的躲在肯拉特的懷中大哭。

「沒事了... ...沒事了... ...沒事了。」

從夢中驚醒，原來有利剛剛不自覺的睡著了，而且竟然夢到了過去的一段記憶，

淚水早已浸濕了枕頭，心依舊不斷的抽痛著。

「你當初說的『沒事』，究竟是說給我聽的... ...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在當初躲進肯拉特懷中的瞬間，有利清楚的看見了肯拉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

但卻在瞬間轉為落寞，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但他卻選擇了逃避，

他不敢真正去面對一切，只因為他怕改變現有的一切。

他怕因為他接受了肯拉特而傷害了他與沃爾夫拉姆之間的感情；

他怕因為他接受了肯拉特而傷害了他與雲達之間的情誼；

他怕因為他接受了肯拉特而傷害了他與其他人間的關係。

是的，從頭到尾他都怕傷害到別人，也包刮傷害到他自己，

卻從沒想過，他傷的最深的人是 ── 威拉‧肯拉特。

一個為了他付出了十五年時間的男人。

一個為了他獻出了自己的雙臂、自己的胸膛、自己的性命的男人。

一個為了他犧牲了自己全部一切的男人。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無聲的抽泣著，有利只能將自己的臉埋在雙手之間。

人生有許多錯誤的選擇，只要你願意改就可能挽回。

人生有更多錯誤的選擇，無論你意願都不可能挽回。

「肯拉特，我真的錯了... ...。」